精遂之妙源于厚重之筆
士人常言“厚積須薄發(fā)”并以此為本,大言其妙者多矣。我曾自言“厚積為何要薄發(fā)”,老子云:“自知者,明也。勝人者,有力也。”于是我便以此為本。
凝重深邃,沉雄壯美之作,源于厚重之筆。輕飄華麗之筆只能描出浮華頹靡之作。不能驚世駭俗。大凡凝重大氣之作,源于深厚的生活積淀。生活的積淀又是苦難和磨礪的結(jié)果。
以繪畫而言,一幅驚世絕品,可能要耗盡畫者一生的精力和體力,這與士人之言是相逆的。傾其心力盡其精神的李伯安使自己的巨作《走進巴顏喀拉》成為當世之絕品。我敬李伯安,敬他以厚重之筆,傾盡生命,描出那精絕之作,我敬李伯安,敬他以苦修僧的心界來進行創(chuàng)作。我敬李伯安,敬他以滿腔的豪情傾瀉一擲。作為畫者,要讓你的意氣更加風發(fā),讓你的精神發(fā)揮到極致。
優(yōu)美輕描的線條不能代表你畫面的浮飄,你的筆上要永遠釋放著厚重之氣。只有厚重之筆才能繪出精遂之妙。
2006年11月8日
黃金鐘筆
師法傳統(tǒng) 造化自然
“取古人之法延續(xù)傳統(tǒng),汲今人之技造化自然”。余早年苦習連環(huán)畫。晉唐、宋元、五代人物,五代、宋人山水,及后近代諸師之花鳥均有涉獵。常見《簪花仕女圖》、《八十七神仙卷》、《虢國夫人游春圖》等諸多名畫均反復(fù)臨擎數(shù)回。后習任伯年人物常有所得。
我曾自言:“畫者之道,非生就而成,世無天才,畫成大器者,必先苦其心志汲取自然,后而勞其筋骨體膚,精練法技,數(shù)年后有小成。萬物之象,自然造化,取其精以觸及心靈之處,方能成大造化并成大器。”到那時,有法亦無法,有師亦無師,體勢多造,實里求虛,濃里求淡,筆法亦隨便,但品后極為講究,起落之勢,一如瀑雨瓢泊,又如曲靜通幽。身為之驚狂,心為之處靜。
我有一道友,劉孝禮是江蘇連港人,我們曾對弈品茗時言畫,孝禮言“畫能代表一個人的心性。什么樣的人畫什么樣的畫,心底陰鷙肚量狹小之人、其畫想必同其人一樣,換言之,能畫者,必然是心性柔暢,心底無私,肚量寬余之人。”我當時笑言:“未必,畫品有時能代表人品。但人品對畫的好壞起不了太大的作用。人品的好壞在于他看事情的出發(fā)點及處理事情的結(jié)果。畫是人對事物、自然界的感受而發(fā)所形成的一種實在的記錄形式。一件好的作品是畫家的心靈與自然撞擊后造化形成的一種精神景象,畫家把他記錄出來用于世人對景象的認可,被認可的為之藝術(shù),不被認可的只能是一堆搞不清楚的符號而矣。”
上世紀90年代初我曾看過一個國畫畫展。其中展室中的一幅畫被一堆人圍著研討。我也擠進觀看,這是一幅抽象畫,畫面非常簡單,一只橢圓形的似盂、似碗、似盆的器皿,上面飄舞著隨意飛行的曲、孤、彎線。左下角落了一個作者的異形窮款。這時一儒雅老者飄至我的身旁言道,這幅畫是我看到這個展覽中最好的作品。最能代表當代的美術(shù),最能體現(xiàn)現(xiàn)在的美術(shù)思潮。這時后邊的一個大胡子畫家問道,老先生能給我們講一講嗎。儒雅老者這時言道,這件作品很好理解。下面這個器皿代表著藝術(shù)家傳統(tǒng)的表現(xiàn)形式及被傳統(tǒng)制錮的模式:這上面的線條代表作者在新思潮美術(shù)的感應(yīng)下所形成的思維形式及現(xiàn)在的思路和概念。這件作品將是這個時期的代表作品。在許多私語中作者到了,他看了看大家及老者,說了一句話,這畫的內(nèi)容沒這么復(fù)雜。它只是我眼中的一碗面條而矣。
由以上這故事看到,畫是讓人看的,讓人欣賞的。如果人們均看不懂不理解,這只能是一堆亂七八糟的符號,真正的藝術(shù)品是讓人學習的,能讓人有感而發(fā)的。所以說畫的本身是人們對自然景象及心里情結(jié)的記錄。
中國畫由其人物畫要崇尚筆墨變化及情景的造式。古來畫者,多以摹擬先賢墨跡,其中雖有不凡者,自創(chuàng)面目、變其風貌、掩門自造、抱守終老,雖有精品流世,但實際是為別人造成,丟了自己,此乃國畫史上極其悲哀之事。現(xiàn)代畫者,不要造屋入室,需折屋出室,走入自然。使其風發(fā)意氣、集多見識。入自然而無雜事相擾。取天地精華,得精力之相輔,隨之畫風轉(zhuǎn)變,演為新生。
石濤曾云“筆墨者當隨時代”,我說“筆墨要繼承要更生,要不斷揚棄,方能跟隨時代。同時使后人不斷煥發(fā)進取使中國畫藝術(shù)在不斷的變化中,更貼近自然。超脫自然。使人們在藝術(shù)中享受自然,在自然中享受藝術(shù)的魅力。”
2006年11月23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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