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終南之顛月華升,松江之濱慕大庭。秦天礪羽仰澤輝,遠公
廬阜遐照明。荏苒三秋錐刺苦,禮樂未東嘆海溟。斑騅蕭蕭自茲去,
倚劍橫空銘師情。自信人生八百歲,浩蕩乾坤任我行。先生介眉歸
來日,更喜灞柳萬條青。”1994年6月,
當我在古城長安完成博士
學業,即將辭別我的導師霍松林教授的時候,我懷著十分激動的心
情寫下了這首《別霍師》,并呈送給他老人家。這首詩大約在1995
年刊載于哈爾濱的新詩專刊《詩林》為舊體詩特別開設的欄目里,
本來是事過境遷,無暇念及的。然而,當我完成本文的時候,忽然
又想起了它。于是,翻箱倒篋,可還是沒有找到那本雜志;幸好我
的記憶力不太壞,否則它就要“亡逸”了。這首平淡無奇的七古,
固然難登大雅之堂,不過它足以顯現我個人的一段美好的青春時
光,一段使我眷懷不已的求學生涯。而實際上,我在學術道路上每
向前邁進一步,都是以長安的苦讀為基點的。
長安的讀書生活,為本文的寫作奠定了堅實的基礎。此時此刻,
我是多么想念古色古香的長安城,多么想念循循善誘的霍老師啊!
樂游園還是那樣青蔥么?大雁塔還是那樣巍峨么?灞橋的楊柳
還是那樣蕭疏么?杏園的風物還是那樣凄迷么?
永難忘終南山的登臨縱目,永難忘樓觀臺的攜手恣歌,永難忘
樊川勝境的佳氣蔥蘢,永難忘長安城頭的曉陽初照……
幾多勤勉,幾多清談,幾多波瀾,幾多浩嘆!
長安的我,我的長安,歲月悠悠,永駐心間。
范子燁 謹識于竹林軒
2000年5月17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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