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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無遺憾

  《中國哲學》第六、七、八輯上刊出《吳虞日記選刊》以后,引起了我的極大興趣,一直期待著《吳虞日記》全文的早日整理出版。日前,終于見到了四川人民出版社出版的《吳虞日記》(上冊),十分高興。書前有榮孟源同志序言一篇,指出“吳虞是五四新文化運動中的反孔健將,”他對封建舊道德所進行的激烈批判,是中國近代史上重要的研究課題。同時,他又指出,“吳虞不是積極的革命派,不曾參加過任何一次反帝反封建的革命斗爭,終身教書,只圖明哲保身。他稱贊孟德斯鳩等人的民主思想,更稱贊老莊的無為和佛教的出世。……二十年代后又著重于佛經,思想錯綜復雜,……他反對封建的節孝,卻又以封建節孝來要求他人,思想自相矛盾”。“吳虞是二十世紀前幾十年間,我國一種類型的知識分子代表,他的思想變化,很值得研究。”榮孟源同志的分析是全面的、實事求是的、恰如其分的。這也可說是我迫切想看到《日記》全文的原因吧!

  因為,過去一般只看到《吳虞文錄》等公開出版的著作,如《文錄》那是吳虞發表在《新青年》上的文章的匯集,人們只能了解他是一位“四川省只手打倒孔家店的老英雄”這一面。然而通過《日記》我們卻可以看到吳虞思想中的另一面。即以他的反對封建節孝來說,他不僅撰寫了許多文章予以激烈抨擊,在實際行動方面,對其父親的專制淫威也是堅決反抗的,甚至公開咒罵其父為“老魔”。但是,反過來,他對自己的女兒們的行為,卻又以封建節孝來要求之。當其女兒們的行為,稍有不合其意者,他即呵之以“不知大家風范”,斥之為“是無父無母之人矣”。如此等等,只有通過《日記》,我們才能對吳虞的一生思想行為有一個較為全面的了解。因此,《吳虞日記》的整理出版,是為學術界提供了一份極有價值的歷史資料,應當感謝整理者和出版者的辛勤勞績。

  但是,細讀之后,又不得不對整理者的整理原則和態度提出疑問和批評。整理者在“說明”第一條中說:“整理出版,系根據手稿照錄。但對其中與研究近代史或吳虞評價無關者,如生活瑣事的記述,日常讀書前后各日大致相同者,酌予刪節。”對這一條整理原則,我認為值得商榷。從原則上講,對于歷史上重要人物的各種手稿,凡能找到的,并準備整理出版的,應當盡量全部照錄。即如這部《吳虞日記》手稿而言,珍藏于中國革命博物館中,不要說一般人不可能看到全文,即使是專家學者想查閱一下全文,也絕非易事。現在既然整理出版,嘉惠學林,為什么不全部照錄,而要“酌予刪節”呢?對于研究者來講,由于研究的問題不同,往往從所謂“生活瑣事的記述”中,正好找到了他所需要的材料,從他“日常讀書前后各日大致相同者”的記述中,發現其思想變化的契機。很明顯,如果把他在幾日,甚至幾個月內連續讀某書或某類書的記述,刪節成只留下一日記載著讀某書或某類書,那末在對他的思想傾向、變化作定量、定性分析時,一定會得出很不一樣的結論的。整理者在《日記》一九一五年十二月初一條下出了一條注:“《高僧傳二集》和《首楞嚴經》二書,吳虞在幾個月幾乎每日必讀,以下皆刪去”。(見228頁)這一交代,尚不失向讀者負責的態度,然而遺憾的是,全書關于刪節的交代,僅此一條,此外再有那些刪節,讀者就不得而知了。

  以《中國哲學》上發表的《日記選刊》與之比較一番之后,原來所謂“酌予刪節”云云,竟不妨說大砍大刪呢!《日記》上冊錄吳虞一九一一年至一九二一年日記,現整理本字數約四十五萬字,《中國哲學》第六、七兩輯刊登的同一時期的《日記選刊》約為六萬字。可是就在這六萬字的選刊中,被整理者刪去者即達六千多字。由于沒有看過原手稿,究竟被刪去多少無法知道,但就上述刪節比例來看,已相當可觀。尤其是被刪去的內容,已遠超出整理者在《說明》所列舉的范圍。如一九一三年四月二十八日條中有這樣一段話:“晨送楷兒至華西女校,念父女之情慨然久之。”整理本將“念父女之情慨然久之”一句刪掉,也許這在整理者看來是“生活瑣事”,沒有意義,但在我看來,這正是吳虞某種思想感情的真實流露,很有意義。十分明顯,刪去了表達感情的話,單留下了記事的一句話,這倒真使人看了索然無味。又如,一九一四年八月十五日《選刊》中摘錄了吳虞記述由于女仆梅喜臥病,致使家中諸事荒廢一事,并且萬分感慨地發表議論道:“大抵女(指他的女兒們)之優于婢者,享用服食不同而已,至于經理諸事有實益,則吳楷等固遠遜梅喜。人豈可但以貴賤親疏計,而不問其實在之損益哉!”這件事和這段議論在整理本中全部被刪去。就事情來說,確可歸之于“生活瑣事”,但由此而引出的這番議論難道也是“生活瑣事”嗎?沒有這樣的“生活瑣事”又怎能引來吳虞這一番感慨和議論呢?象這樣的文字當刪節不當刪節?以此請教于整理者和各位讀者!

  根據《說明》所說刪節原則和上引那條注,我原以為只刪掉一些重復出現的書目名單而已。誰知一比較才知是連同讀書摘錄的內容也一起刪掉的。例如,一九二一年七月以后,吳虞幾乎每日讀《李莼客(慈銘)日記》(此書在近代學術界中,影響頗大),整理者在這里,不僅把有些日記中“讀《李莼客日記》”等字樣刪去,而且把吳虞大段摘錄李慈銘日記中論學的文字,幾乎全部砍掉。僅粗粗地與《選刊》所摘錄者相對校,即刪去這類文字有四千字之多。竊思之,整理者也許以為這都是抄別人的文字,對研究吳虞沒有用處,殊不知,正是從這些讀書摘錄中,才可看出吳虞學術上的好惡取舍等傾向。就拿我們今天自己做讀書摘要來說,摘抄什么,不摘抄什么,不也都是有好惡取舍和某種目的的嗎?當日在《中國哲學》上刊登《選刊》時,是著眼于“與學術思想有關的內容”,顯然這些材料是與學術思想有關的。

  此外,還有一些刪節是令人莫名其妙的。如,一九一五年十二月十九日條下記有:“作詩三首,與董蜀蘭”,《選刊》上錄有三首詩全文,可以看到吳虞的某些思想,然而整理本全部刪除。一九一六年一月二十六日條下有:“看《高僧傳二集》,以所集聯語送山腴書之:輕賤世俗,高立獨步(仲長統《昌言》);愛好名言,清凈自居(《首楞嚴經》)。”這副聯語十分明白地表露出吳虞的心情、崇尚、品格。可是也被整理本刪除,并且連該日的日期都沒有出現。又,同年二月二十日條下有:“余近效廖季平丈,和光同塵,不顯分清濁,庶少結怨于社會也。”也是一條多么重要的內心思想的表白材料,可是也不知根據什么原則連同日期一起被刪節掉了。如果沒有《選刊》可以對比,還以為吳虞這幾天沒有寫日記呢!(象這樣連日期一并刪去的,僅以《選刊》所選部分校之,就有六條之多。除上述兩條外,其余為:一九一六年七月七日,一九一九年一月十三日,二月十七日,和一九二一年八月十三日。)再如,一九一六年五月六日條下,記載有吳虞接到桂伯華之妹為他開列的初學佛學書目,也是研究近代佛學及吳虞好尚的重要資料,而整理本也將書目全部刪掉。

  以上只是就《中國哲學》上《選刊》的,約原手稿十分之一的部分,與整理本進行比較,就發現如此多的問題。(以上所舉也只是校比中發現的一部分條目,尚有許多不可能一一列舉。)由于本人無緣得睹原手稿,究竟刪節掉多少,也就不敢妄加推測了。然據整理者介紹,吳虞日記手稿,共六十冊,約一百多萬字,準備分上下兩冊出版。而從現在出版的上冊看,約四十五萬字,下冊還沒見到,估計字數當與上冊不會差得太多,那末,兩冊總字數不會超過一百萬字。這也就是說,整理本至少刪去了幾萬字,甚或幾十萬字。我想,既然一百萬字都印了,還在乎這幾萬字,抑或幾十萬字,而非得刪去?對此,百思不得其解。

  日前,象整理出版《吳虞日記》這樣珍貴的材料,并不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。正因為如此,整理者更應當從長遠需要著眼,以高水平、質量要求。況且只要求全文照錄,不加刪節,也不是過分的要求,不是做不到的。我想,讀者應當尊重和感謝整理者、出版者的辛勞,整理者、出版者也應當對讀者希望得到一個完備、權威版本的心情有所理解。近年來,近代人物的日記出版了不少,如湖南人民出版社出版了《郭嵩燾日記》、《達化齋日記》(楊昌濟著)、《宋教仁日記》等,上海古籍出版社出版了《忘山廬日記》(孫寶瑄著)等,他們均遵循了對原稿不作增刪的正確原則。寫到這里,我不禁要問:何日也能見到無刪節的吳虞日記呢?但愿是不久的將來。

  最后,附帶對出版日記之類的書,提一個技術性的意見,供出版社考慮。每讀日記類書時,最感頭痛的是,看到某日條下記有一有用材料,而要搞清它是那年那月的某日,則往往需要來回翻上好多頁才能查清。因此,建議出版日記類書,最好在每頁的天頭上都印上某年某月字樣(有的日記日前有月份的,則只需印上某年即可),這將給讀者帶來極大的方便。

一九八五年三月

原載于《讀書》1985年第6期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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